健康醫療

在過去十年左右，「生物標誌物」(一類由癌症患者的身體或腫瘤細胞產生的分子) 大幅改變了癌症研究進程，也賦予了得知「哪些患者最有可能從實驗性療法中獲益」的可能，同時，也為藥物開發商提供了一條潛在的上市捷徑。

大藥廠的陸續投入，就是「生物標誌物」時代到來的一個明顯跡象，且一些公司 ─ 例如拜耳 (Bayer)、葛蘭素史克 (GlaxoSmithKline)、諾華 (Novartis) 和羅氏 (Roche)，今年也聯手快速開發和採用生物標誌物測試。雖然現階段的試驗還看不出戲劇性改變，但「生物標誌物」能突顯癌症狀態的特點，仍有望改變我們對癌症診斷和治療的思考方式。

發展的歷程

技術的進步，是近幾十年來相關研究進展的主因，例如次世代定序，使科學家能檢測出數百種不同的癌症突變。或是像現在利用液體活檢就可以從血液樣本中篩出更多種癌症，且透過驗血就可以追蹤腫瘤如何對治療作出反應、或產生抗性等。

不過當初這條路也是走得相當艱辛。近十年前，癌症免疫療法似乎只對黑色素瘤和腎癌有效，但默克 (Merck) 的團隊發現其 PD-1 抑制劑 Keytruda 可能有助於「特定」肺癌患者，為了證實，他們歷經激烈爭論與一番努力 (畢竟，臨床試驗要「排除」部分患者，在當時是頗有爭議的)，現在，「腫瘤細胞的 PD-L1」已成為一個有用的生物標誌物，醫生可以評估患者對各種 PD-1/PD-L1 檢查點抑制劑的可能反應，選擇適當治療方案。

癌症的新分類方式

透過生物標誌物測試，腫瘤學家對癌症有了更多的瞭解，也逐漸改變對治療癌症的整體看法。例如，過去以癌症原發組織來定義癌症種類 (例如肺癌、腎癌等)，現在，可能可以用生物標誌物來分析患者有哪些突變、可能對那些療法有反應，藉此達到個人化癌症治療的理想。

正如 2017 年 Keytruda 成為第一種被批准用於「腫瘤有特定遺傳特徵」的患者的藥物，適用範圍與腫瘤起源組織無關，此一批准被視為是「依腫瘤特異性重新分類疾病」的一個轉捩點。現在，市場上有近 500 種藥物，其標籤中至少包含某種基因組生物標誌物的資訊。

「發現新的生物標誌物」，只是戰鬥旅途的一半

幾年前，參加美國癌症協會癌症行動網路研究的癌症患者中，有 66.7% 沒有接受生物標誌物檢測，其中又有超過 25% 的人表示，是因為保險不給付或自付費用太高而無法做這些檢測。另外在對腫瘤學家的調查中，68% 的專家認為患者應接受生物標誌物檢測、89% 的腫瘤學家表示有了檢測數據可使他們更容易制定適當的治療計畫，但 41% 的專家認為，實驗室周轉是生物標誌物檢測的最大挑戰，其次是病人對自付費用 (39%) 和保險範圍 (37%) 的擔憂。

由此可知，儘管開發出了最創新的藥物或檢測平台，只要系統不能普遍應用在患者身上，那幾乎可說是無用的。這也是拜耳、葛蘭素史克、諾華和羅氏今年推出精准癌症聯盟的部分原因 ─ 希望縮小患者在「獲得綜合基因組檢測」方面存在的差距和挑戰。

此外，加州去年通過一項法案，雖然還無法達成「患者被診斷出癌症後，就立即進行生物標誌物測試」的目標，但至少禁止了保險公司要求「晚期或轉移性癌症患者進行生物標誌物檢測必需事先審核 (prior authorization)」。

未來，還有許多重要挑戰，例如必需教育患者與醫療人員關於「生物標誌物檢測的價值」(包括：就算無法明確指出「哪個方向是對的」，至少可以告訴他們「哪個方向是錯的、不必嘗試」，減少試誤時間)。此外，我們也必須擺脫「用單一生物標誌物就想說明一切」的想法，並建立多重技術、在一個樣本中同時檢測多項生物標誌物，同時，結合人工智慧圖像分析及其他資料 (如：真實世界的病理學、分子檢測資料與臨床結果資料等)，建立能夠更準確預測患者是否可能受益於某治療方案的演算法，真正朝向個人化醫療的方向前進。

* 補充：
科學家感興趣的生物標誌物依「功能性」分為四大類：
1. 預測性生物標誌物：如 PRC1 或 PRC2，其中的突變可能意味著未來罹癌風險較高。
2. 預後性生物標誌物：用於評估患者是否有較高的復發風險。如果患者的復發風險很低，那麼或許就可免除不必要的化療。
3. 預測療效的生物標誌物：此類生物標誌物不僅可以加速臨床試驗，還可協助醫師判定，該患者是否可能適合參與某些臨床試驗，也為患者多提供一線希望。
4. 藥效學標誌物：可反映出一種療法是否有作用、身體的反應又是如何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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資料來源：Endpoints New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