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際生醫新聞

當全球人民將「疫苗」視為對抗新冠肺炎的「終極武器」時，人們對於疫苗的保護力，應該抱持著什麼樣的認知與期待？它可以使人「完全不受感染」嗎？還是僅能使個人免於重症？真的可以阻止疾病擴散嗎？這幾個都是相關、但是不同層次的問題。

研發出使人「完全不受感染」的疫苗，始終都是科學界追求的「理想目標」，但十分遺憾的是，此目標很少能達成，世人普遍接種的百日咳、B 型肝炎、腮腺炎和流感疫苗，都是如此 ─ 接種疫苗不絕對等於完全免疫，所以，多數的狀況都是：接種過疫苗的個體仍可能受感染，但由於已有部分免疫力，因此，仍可在病原體大量增殖前壓制之，理想者，將可完全清除病原體，其次，可使病原體載量降低、不致引發症狀，再次之，可使患者不致發展為重症。

新冠肺炎疫苗的保護力可以達到哪一個程度，坦白說，沒有人知道，因為疫苗太新了。不過，針對當前國際間最著名的幾家疫苗，多少都有一些相關研究：

1. 阿斯利康/牛津大學的 AZD1222 疫苗

去年 7 月一項在恆河猴 (其肺部生理學與人類相似) 中進行的早期研究顯示：雖然該疫苗無法完全避免猴子被 SARS-CoV-2 感染，但可保護猴子免於重症，且肺中的病毒顆粒顯著減少。而今年 2 月 1 日發表在《Lancet》的預印本論文則指出，注射該疫苗後，總體 PCR 陽性者減少了 54%。儘管仍無法得知無症狀感染者是否有能力散播病毒，但 PCR 陽性者減少，也就意味著可能可以降低疾病傳播機率。

2. 輝瑞/BioNTech 的 BNT162b2 疫苗

以色列進行的一項小型調查發現，在接種兩劑疫苗的 102 名醫護人員中，98% 的人產生的抗體比自然感染新冠肺炎的人還多，並推測這些強大的免疫反應可能阻止人們成為攜帶者或傳播疾病。然而，此研究的樣本量小且未在同行評審期刊上發表，因此在解讀上必須謹慎。此外，以色列衛生部 (MoH) 調查了該國 100 萬人的健康紀錄，發現在完全接種疫苗一週後，715,425 人中只有 317 人的冠狀病毒檢測呈陽性；不過，該調查並沒有臨床試驗中會有的對照組，且也可能是因為去年 12 月份實施了封鎖政策的影響。最後，美國醫療保健提供者 Maccabi Healthcare Services 進行的一項研究也指出，在同樣是 163,000 人的群體中，接受完整疫苗接種者只有 31 人被感染，而未接種疫苗者中有 6,500 人被感染。

3. 摩德納(Moderna )的 mRNA-1273

一項調查指出，注射一劑該疫苗後可能可以減少三分之二的無症狀病例。但是，這項研究存在局限性：人數很少，因此估計值可能不完全準確。此數據已在提交給 FDA 的簡報中公布，但尚未經過同行評審。

4. 諾瓦克斯 (Novavax) 的 NVX-CoV2373

此疫苗尚未受到批准。它也如同其他疫苗一般，尚未全面證明它可以預防人類受感染或傳播病毒。但是去年 11 月，該公司透露，為恆河猴接種該疫苗後，再經由鼻內和氣管內以 SARS-CoV-2 進行攻毒，結果顯示該疫苗可保護猴子免受上、下呼吸道感染及肺部疾病的侵害，由於展現出完全阻止恆河猴的無症狀傳播，因此被視為一個有前途的疫苗。目前科學家們正等待調查在接種此疫苗的人之中，是否也具有這樣的「完全預防」功效。

只是，以上調查仍無法解答大眾關心的重點：「無症狀感染者是否還會傳播病毒」。疫情真的可能因此開始踩煞車嗎？

我們希望全面接種疫苗的目的在於希望實現「群體免疫」，然而，疫苗預防傳播的能力若低於預期，那麼我們必須增加接種疫苗的人數。例如，一項計算指出，對於可以完全阻止病原體傳播的疫苗，需要 60-72% 的人口接種疫苗才能達成群體免疫；但若疫苗的有效性為 80%，則需要 75-90% 的人接種 ─ 這並不容易達成，畢竟，可能由於年齡、健康狀況不允許接種，或部分人士不願意接種疫苗。

總之，在我們得出答案之前，我們都應該謹記：儘管已經接種疫苗，也要堅守防疫規則，若在無意間傳播病毒，則病毒將繼續在人群中快速變異，甚至導致原有疫苗失效，不得不慎！

資料來源：BBC、University of Washington、Vaccine (doi: 10.1016/j.vaccine.2020.10.064)、FDA